我出生在秋天,生命中不免也带上几分秋的气息。这特质注定是会和生命相永远相交融,亦挥之不去。
春的朝晔在于新、在于希望、在于残冬之后人心所向的那种无处不在的繁花似锦。予人以愉悦和快慰。即便偶然有小雨霏霏,也只凭增些欣喜和怜惜。远看冰消雪散的山峦、云腾霞舞的天空。近览含苞欲放的花蕾、婀娜摇曳的柳腰。所以众人爱春。
秋的绚丽,可谓四季之中的极至。天纯水净,和风荡荡,黄叶幽幽。美景中更兼有田末枝头丰盈的收获。然而秋亦凄婉,雁阵南飞、秃枝索然,便是绵绵秋雨也如愁。不肯诠释完美,大煞了赏秋人的兴致;不愿曲意迎承,任人飞短流长。
所以有咏春、惜春。而伤秋、叹秋。
我爱晚秋。那份凄美、那段愁思、那种淡淡的孤独。
曾以为闲云野鹤,便能心无牵绊。淡漠少欲,可以忘忧。就在品茶观
茶舞
油纸伞
有一次拜访一位朋友。他才从苏州回来,送我一把油纸伞。工艺考究,颜色十分艳丽。
六月天,变化无常。偏巧回来的路上,天色突变,急急的横来一场雨。路上行人,用手上的包或拽起的上衣遮挡着,纷纷逃避。唯独我手中有伞,不忙不迭打开、撑起,慢条条得意的踱著。幸灾乐祸之心,油然而起。
不料,街旁檐下许多躲雨人,眼神异样的看过来。或微笑,或指点,仿佛见到什么古怪。我忙收住飘飘然的脚步,惶惶恐恐。原来伞过于奇特,色彩也太显眼。由我这样一介莽夫擎着,自然有些滑稽。大概只有那位丁香一样,结着愁怨的姑娘,走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中,才配得上这样的伞吧。
为了不大煞风景,只好收了伞,倒提着,任可怜的衣裳在雨中湿透。岂知这举动更加惊世骇俗,招得更多人笑得厉害:有伞不撑雨水淋头的,岂不是---&n
曾随叔父到过内蒙,也是第一次结识蒙族牧民。白色的蒙古包在苍茫的草原上,如静谧的小岛。远来的客人在这都会享受到至高的礼遇。
蒙人豪爽好客,大器、没有一星一点的虚套。更没有城市中司空见惯的那些虚与委蛇。
十月的天,风高气爽。当夜色深沉,主人便在旷野中燃上一大堆篝火,邀上数位亲朋,和客人一起团团围坐(这时是清一色的男人)。
杀上一只肥羊,利索地剥皮、清理。而后用粗粗的铁钎穿了,架在红艳艳的火焰上,缓缓旋动、烘烤。不多时阵阵的肉香袭来,是那种混着烟、带着野气的醇香。
这时,主人会把牛皮袋装的烈酒,倒在每人面前大碗中,大家举杯痛饮。人手一把锋利的"蒙古剔",割下羊肉、用手钎插了来吃。
山半人家
夏天的心情,多不畅快。生意也清冷了许多。
偶然间,翻动过去的笔记时,飘落下一张字条。自然就联想起阿泰憨憨的,总带着些孩子样笑意的面孔。
阿泰是江西人,初次到北京打工,就住在我隔壁。他极少与人交往,却总来我店里,寻我下棋。阿泰棋力不高,但很规矩。我听不大懂他的话,但乐于和他聊天,听他讲家乡的故事。我那时从未去过南方,那是怎样神秘而新奇的地方呀。
春节前阿泰便带着一身倦意回去了,临走前一直拽着我手,嘱咐我定要到他家去作客---
其实很惭愧,在人海中,他寻常的如同一片发黄的树叶,我近乎将他忘记。若不是这张留有地址的字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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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骗
街头拐角处,围了不少人。好奇心起便挤入人群。
但见一青年男子,圆脸、无须、带黑边眼镜。蹲在地上,手持钢笔。膝头放白纸一沓、身侧棕包一个。
他自称是某学校讲师,普及"如飞书写法"。用此法笔记,简单、快捷、准确,笔走如飞。并当场演示:自包里取出厚厚一本[三国演义],请人随意读,偏巧读书那人故意刁难,翻前翻后,忽而"辕门射戟"、时而"白衣过江";刚刚"三顾茅庐"、便道"白帝托孤"。 那人果然圈圈点点,笔走龙蛇。最后,将笔记给众人看,只见,纸上曲曲弯弯,勾勾划划。每字寥寥数笔,但甲骨文一般,无人能识。
那讲师,按怪字一一而读,竟一字不差。
1999年的冬天,我在北京西单商场的生意上亏了很多,不得已回到家里的县城,开了一间小小的茶庄。茶庄不算大,布置的还说的上干净雅气,茶是女友家茶厂的,品质不错,价格也公道。虽说是刚开的买卖倒也不十分清冷。随着天气的回暖,心情也慢慢从恢复的好了起来。
临街有个报摊,看报摊的老李据说得过某次县里的冠军,反正年代久远大概也无从考证了。一天到晚的下棋,倒是真的。不说水品高低,单是他说说道道的毛病就不像传说中高手。怎奈周围的棋友也不是高手,对他心里不服,倒也没啥办法,谁让赢不了他呢。老李表情轻松,边下边调侃,其实手狠着呢。另外他保持胜率的秘诀还有一个:只和熟悉的人下棋,路边过往的陌生人,他可不轻易出手。除非,他看上几盘有了十成的把握以后,另当别论。
常在我这买茶的也有他的棋友,提到他无不是”恨”得牙痒,甚至被他气的狠了当众发誓不和他下棋,可是没过几天,又忍不住悄悄溜过去了。下棋的人,大概都这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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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6年大学毕业后,我在一所农村中学当老师。
九月的北京,白天很热,夜晚总算还有一些凉爽的风。门卫室昏昏的灯下,几个喜欢下棋的男老师,凑在门口一起下几盘也就成了那时的乐事。保安老佟50多岁,满族,据他说清代祖上还是八旗子弟。这个本来就无从考证,但是从他迷恋下棋的态度上,倒还有些落魄子弟的影子。长相不出奇,但做派相当的中规中矩。棋下的也不错,落子如飞,招法凌厉。一般的年轻人还真不是他对手。
小翟是校团委书记,一丝不苟的头发,彰显出领导的气质。下棋时总是面带微笑,输赢总是这样,唯一的区别就是,输棋是的微笑总是略显古怪,脸也是红红的。但是他很少输,一般有高手在的时候,他总是旁观。这次他的脸,格外的红,笑也格外的尴尬。这次他对面的竟是一位女孩。老崔是最没立场的,属于谁赢帮谁的那类。只听他说到:新来的小余老师人长得漂亮,棋下的更好,小翟吃大亏了,呵呵。佟大爷